顾念

诗到无人爱处工

绕过人间

戴莫

放弃了很多次的半现实

 

 

 

 

 

请一定,一定,一定要听着这首歌

BGM:Visions of Gideon 

 

请把音量调到百分之三十,然后想象着一个炎热的夏天,在心里默念,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

I have loved you for the last time

I have touched you for the last time

——

 

 

 

如果还会相遇,我下次会选择绕过人间。

 

 

 

 

 

 

 

 

 

 

——

戴萌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地承认了自己非常软弱,话说出口时她坚定的表情让主持人甚至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说自己很软弱呢,这个词应该是绝大多数人都很反感的吧?”

 

坐在白椅子上的人反应了很久,长发挡在额前,微微皱着眉盯着脚下的一块掉漆的地砖,好像很不在意一样地答:

 

“因为我没有勇气去留住很多东西。”

 

留住那个夏天,留住燃烧的心,留住你。

 

 

 

 

戴萌第一次见到莫寒是在公司给一期生开的大会上,会议室外面的那棵梧桐叶子已经落光了,那二十八个人的名字被读出来的时候只有莫寒两个字钻进了她的耳朵。

 

莫寒,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二十八个人的团体其实还没有一个班级大,认识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于是戴萌脑海里单薄的莫寒两个字也被匹配上了一双弯弯的笑眼,一张圆鼓鼓的脸以及让人沦陷的甜甜的声音。

 

她好像不太记得当时对莫寒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可能是仰慕吧,或者是在看见她躲在房间里偷偷掉眼泪时候的心酸,戴萌记得那时候的她是她触碰不到的,像是与生俱来的生人勿近体质,她无能为力。

 

转变又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第一个夏天吧。成员的签证被弄丢,飞机的延误,连续工作十几天的崩溃,机场安保的大声怒斥,莫寒作为队长统统担了下来,戴萌看见她那个小小的背影,忍不住地往前踏了一步,探了探手,又缩了回来。

 

很多人在延误的两小时补觉,戴萌摘下眼罩的时候发现本来坐在对面的莫寒消失了。

心里明白这人是去了哪,于是自己也向洗手间移动了脚步。

凌晨两点的机场洗手间,很不浪漫的地方,戴萌揉了揉手盆边上蹲在地上抽泣的人的脑袋说:

 

“以后依靠我一点吧。”

 

 

于是她揽下队长的头衔,顶着风雨艰难的跋涉,她不能低头,更不能倒下,因为莫寒在她的身后。

 

这时候又是什么情感呢?戴萌问过自己,她觉得可能是怜惜和不忍吧。不忍心看她自己背负这么多,不忍心看她本来应该挺拔的身影在各种人面前居下,不忍心看她放弃一件又一件事,于是请把你的担忧交给我,去变得更好吧。

 

莫寒,多好听的名字,难道不应该被很骄傲地读出来吗?

 

 

 

 

 

——

戴萌一直心痛的是自己在不恰当的时间感受到了爱,至少是她觉得不恰当的,最后一个夏天。

 

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双人cp大热,合作舞台完美,甚至在莫寒盯着她的唇,拼命地缩减她们之间的距离的时候她都不明白爱,再早一点,再晚一点,偏偏是那个夏天,告别之前的夏天。

 

再平常不过的一个中午,戴萌在踏进便利店的前一秒碰见了莫寒,没有蝉鸣,没有相撞的满怀,甚至没有过多的语言,她只是说了一句“这么巧。” 牙齿相撞的声音甚至都印在了戴萌心里,拿起雪糕时微微弯曲的五指,还有从身边经过时不经意带起的沐浴露的味道,都让这一秒的世界被罩在一个彩虹色的泡泡里。

 

这不会是爱吧。

 

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戴萌只用了不足一秒的时间来作答。

 

是的,这就是爱。

 

想一直望着你的眼睛,想把额头和你的额头相贴,想把吻印在你的怀里,如果这样都不算是爱,那人类对于戴萌来说就过于复杂了。

 

她用了很久的时间来斟酌利弊,最后却是被莫寒伸出的手牵走的。

 

开会时她坐在戴萌身边,盛着水的眼睛一直直视着前方,双手放在膝上,轻轻合上眼后张了张嘴,呼出一口气,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样喃喃道:

 

“最后一个夏天了,我们到底要错过到什么时候。”

 

 

 

 

——

于是不顾一切的相拥。

 

 

 

 

 

 

 

——

莫寒在毕业以后倒是经常用小号去逛超话,看着那个属于她们两个的小小世界的陨落,甚至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炎热夏天的末尾。

 

戴萌对于莫寒来说可能是一个永不愿再被提起的存在,因为每提起一次那块结痂的疤就会被连血带肉地掀开。

 

那个干燥炎热的夏,是戴萌留给莫寒最后的印象。

 

 

 

戴萌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很多,她也不再咒骂那个手残到刚刚好的造型师,一缕头发被莫寒掐在了手里,戴萌吃痛,把下巴抵在了怀里莫寒的头顶缓解头上的拉拽感。

 

“怎么拽我头发。”

 

莫寒的嘴角微微翘起,把头发在自己露出来的胳膊上蹭了蹭。

 

“你长发也很好看的。”

 

她不知道那天房里的空调是不是坏掉了,莫寒明明知道是夏天,但总觉得不应该这么热。

 

戴萌把鬓角的几缕头发别在耳后,转过莫寒的脑袋定了定,窗外的天蓝得恰到好处,她望向她的目光从透明变得浓厚,压得莫寒喘不上气。

 

 

“我想要你。”

 

 

她几乎每一个音节都是颤抖的。

 

两人的距离停留在了两厘米,莫寒缓缓睁开眼,转回身正对着她,攥住了她身侧冰冷的手。

 

 

 

 

“好。”

 

 

 

我太爱你了,以至于想让你身上每一处都有我的痕迹,以至于想让我房间里每一处都有你的气息,甚至于想把你揉碎进我的身体。

 

那个夏天她们被烈火包围,炽热到发烫的呼吸,干燥到不能再生出一丝津液的喉咙,散乱交织的长发和像雨点一般密集的吻。

她们喘不过气,但也甘愿窒息在这个夏天。

 

 

 

 

——

高考在夏天,毕业在夏天,可能夏天就是用来分别的也说不定。

 

戴萌走了,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对莫寒来说甚至有些大张旗鼓,她请客吃了饭,海底捞,莫寒也去了。

 

戴萌那天喝了很多酒,她穿着一件黑色砍袖,结实的胳膊露在外面,在莫寒面前晃来晃去,惹得她头疼。

 

她们没有分手,其实严格意义上她们也从来没有给过对方一个完整的身份,但是莫寒依旧是被默认的送戴萌回房间的那个人。

 

几乎没有意识的人挂在自己身上,莫寒很艰难的刷开了房门。

 

一通折腾后脸颊红红的人终于在床上安稳地躺着了,莫寒坐在床边,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床上的被子和门口两个大箱子。她知道戴萌是明天的机票,飞北京,有公司要签她。

 

她回头看着床上没有一丝妆容的安静的戴萌。

 

不知道什么时候笑变成了表达痛苦的一种方式。

 

于是莫寒笑了,伸手帮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在梦里的人在哼唧,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睡了。”她攥攥那微微抖动的手,起身时却被硬生生地拉住。

 

 

 

“我很用力地爱过你了。”

 

勉勉强强能辨认出的几个字。

 

 

 

 

我最后一次用力爱过你,我最后一次深情抚摸过你。

 

 

戴萌走的时候所有人都来告别了,只有莫寒没来,戴萌知道,她擅长在心里告别。

 

 

 

 

 

 

——

“所以您指的是您成名这四年没有抓住的机会吗?”主持人继续问的时候是带着犹豫的,直播节目,嘉宾的方向一直是由主持人带着的。

 

戴萌身上的墨蓝色长裙非常正式,看上去像是要去走红毯,坐在化妆镜前的莫寒是这么想的。

 

白色椅子上的人探了探身,面对着镜头,撩了一下头发,缓缓说:

 

“我今天收到了我人生中最好的一个消息。”

 

主持人没有接话。

 

戴萌缓缓上翘嘴角的笑是带着泪的,但又不是苦涩的,莫寒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那个笑,好像一下退回到了四年前的夏天,她赤裸着身体躺在戴萌怀里,那人的手指勾勒着她的唇形,说:

 

“莫寒,叫我的名字。”

 

当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副表情,释怀的,安心的,盛着泪的,微笑着的。

 

戴萌,戴萌,戴萌。

 

 

 

她的眼泪掉到了地上,再次启齿,说:

 

 

 

 

 

“新婚快乐。”

 

 

 

 

莫寒头顶被罩上了头纱,手机黑屏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现在的自己和屏幕里的戴萌是一样的表情,含着笑,带着泪。

 

 

 

 

 

——

莫寒可能只停留在了戴萌的那个夏天,连同着炙热的呼吸,滚烫的泪水,不曾盼望升起的太阳。

 

戴萌可能只停留在了莫寒的那个夏天,连带着温柔地触摸,诚恳的呼唤,不曾盼望结束的黑夜。

 

她们的故事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夏天,没有蝉鸣没有雨水的,酷热又寂静的夏天。

 

这个夏天再无秘密,想要靠近,不敢靠近,想要触碰,不敢触碰,在她们眼里从未升起的太阳。

 

 

太远了,戴萌,我到不了。

 

太难了,莫寒,人间我以后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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